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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理论与工程

莱特湾海战中哈尔西决策的定量分析及启示

  • 丁振国 1 ,
  • 黄培荣 1 ,
  • 韩志伟 2
展开
  • 1.海军指挥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16
  • 2.中国人民解放军91184部队, 辽宁 大连 116041

丁振国(1979—),男,博士研究生,工程师,研究方向为海上战役指挥。

黄培荣(1969—),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

Copy editor: 许韦韦

收稿日期: 2022-05-25

  修回日期: 2022-09-01

  网络出版日期: 2022-12-12

Quantitative Analysis and Apocalypse of Halsey’s Decision in the Sea Battle of Leyte Bay

  • DING Zhen-guo 1 ,
  • HUANG Pei-rong 1 ,
  • HAN Zhi-wei 2
Expand
  • 1. Naval Command College, Nanjing 210016
  • 2. Unit 91184 of PLA, Dalian 116041, China

Received date: 2022-05-25

  Revised date: 2022-09-01

  Online published: 2022-12-12

摘要

运用多目标决策方法,对莱特湾海战中哈尔西率领所属舰队追击日军航母编队的决策进行定量分析,详细阐述哈尔西决策失误的原因,探索联合指控优化途径,以明确指挥权责为抓手控好局,以优化指挥机构为抓手控好人,以建强指挥信息系统为抓手控好信息,推进战区联合作战指挥体系高质量建设与发展。

本文引用格式

丁振国 , 黄培荣 , 韩志伟 . 莱特湾海战中哈尔西决策的定量分析及启示[J]. 指挥控制与仿真, 2022 , 44(6) : 129 -134 . DOI: 10.3969/j.issn.1673-3819.2022.06.022

Abstract

By using the multi-objective decision-making method, this paper makes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decision of Halsey’s fleet to pursue the Japanese aircraft carrier formation in the battle of Leyte Gulf, expounds the reasons for Halsey’s decision-making mistakes in detail, explores the optimization ways of joint command and control, controls the situation with the clear command authority and responsibility as the starting point, controls the commanders with the optimized command organization as the starting point, and promotes the high-quality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war zone’s joint operation command system.

小威廉·哈尔西是美国著名海军将领之一,曾担任美国南太平洋战区总司令和第三舰队司令,其人幽默、勇敢、富有冒险精神,被人称为“蛮牛”[1]。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莱特湾海战中,他面对日军航母编队的诱惑,置麦克阿瑟的命令于不顾,率领所属的38舰队追击日军航母编队。对他的冒险决策,许多军事评论家及历史学者众说纷纭。本文运用定量分析方法,对莱特湾海战中哈尔西的决策进行计算验证,总结经验教训,提出的决策方法对提高我军战区海上联合作战指挥水平和决策质量具有一定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1 基本情况

1944年10月10日,莱特湾海战拉开序幕,10月28日结束。这场海战以美军基本歼灭日军海上机动兵力,在莱特湾成功登陆为结局。在这场战役中,第三舰队司令哈尔西上将率领38舰队负责防御圣贝纳迪诺海峡,打击日军机动作战编队,掩护美第6集团军17.4万人在莱特湾方向实施登陆。在作战过程中,日军小泽治三郎率北路航母编队,佯动美军机动作战力量,诱使哈尔西舰队北上,远离莱特湾,而后由栗田健男率领的中路编队、由西村祥治和志摩清英率领的南路编队从中、南两个方向冲入莱特湾,突击美军登陆编队。面对小泽编队的引诱,是否北上追击小泽编队的决策对整个战役局势变化至关重要。

1.1 兵力分析

美军作战力量由三部分组成:一是麦克阿瑟属下的美第6集团军17.4万人的陆上作战力量,兵力数量超过参加本次战役美军总兵力的一半;二是麦克阿瑟属下的金凯德率第7舰队组成登陆编队,负责运送美第6集团军登陆、莱特湾南部的防守以及对登陆编队进行炮火支援;三是尼米兹属下的哈尔西率领38舰队,包括11艘航母等95艘舰船,守护圣贝纳迪诺海峡,负责莱特湾中路和北路的防守任务,掩护登陆编队实施登陆任务。
日军的联合舰队倾巢出动,分为小泽率领的北路编队、栗田率领的中路编队、西村和志摩率领的南路编队,三个编队的兵力大约各占联合舰队总兵力的三分之一。日军仅存4艘航母、9艘战列舰等舰船,而且由于油料供应不足,舰载机训练不够,整个联合舰队战斗力低下。相比日海军,美军拥有绝对优势。

1.2 风险分析

哈尔西的防守任务是整个战役的重心,关乎莱特湾登陆编队美军第6集团军17.4万人的安全,因为哈尔西隶属于中太平洋战区总司令尼米兹指挥,所以哈尔西能否服从西南太平洋总司令麦克阿瑟的指挥并完成防御任务就成了本次战役的关键。可以看出,固守圣贝纳迪诺海峡风险最小,北上追击风险最大。

1.3 日军进攻莱特湾可能性分析

在哈尔西面对小泽舰队引诱的同时,南路日军正受到金凯德舰队的围歼,由于双方势力的差距,南路日军不存在进攻莱特湾的可能性。中路日军栗田编队进攻莱特湾的可能性,其实当时的哈尔西是十分清楚的,他认为栗田编队不会进攻莱特湾。据史料记载,在栗田编队调头东进不久,就被一架美军侦察机发现并立即电告哈尔西,但哈尔西却认为栗田只不过是根据日本武士的传统,想返回来再做一次自杀性的努力罢了[2]。他认为栗田健男舰队已经受到重创,没有多少战斗力了[3],留给金凯德的第7舰队就足以对付。据此可以判断,栗田进攻莱特湾的可能性超过了70%,但哈尔西却固执认为金凯德舰队足可以应对,因此选择北上。

2 多目标决策方法定量分析

针对哈尔西面对当时的战场态势可能选择的几种决策方案,通过定量分析方法,分析各决策方案的科学性、可行性和风险性。

2.1 哈尔西的决策方案

鉴于哈尔西当时面对日军小泽治三郎编队的引诱,他有三个方案选择,如表1所示。
表1 方案情况分析表
方案 方案情况 战果分析 损失分析 风险
分析
中路日军来袭 中路日军不来袭 中路日军来袭 中路日军不来袭
方案A 舰队全部固守圣贝纳迪诺海峡 消灭小泽编队小部分+中路日军栗田编队 消灭小泽编队小部分 舰队的应对小泽编队损失+应对栗田编队损失 应对小泽编队袭扰时经受的舰队损失(由于优势明显,损失最小) 最低
方案B 舰队分兵,一部分固守圣贝纳迪诺海峡,一部北上追击小泽编队 消灭小泽编队大部+中路日军栗田编队 消灭小泽编队大部分 由于分兵导致舰队优势减弱,舰队损失相对较大。舰队损失:应对小泽编队损失+应对栗田编队损失 应对小泽编队的舰队损失 较低
方案C 舰队全部北上追击小泽编队 消灭小泽编队全部 消灭小泽编队全部 损失超过美军总兵力一半以上的登陆编队+舰队损失 应对小泽编队的舰队损失 最高

2.2 建立模型,进行方案选优

根据多位军事专家的共同探讨,经验判断和战史资料分析,形成各类数据,如表2所示。
表2 数据建模情况表
方案 子目标 日军出击莱特湾
概率P(S1)=0.7
日军不出击莱特湾
概率P(S2)=0.3
战果X1 0.35 0.05
方案A 损失X2 0.1 0.05
风险度X3 最低(100分)
战果X1 0.45 0.15
方案B 损失X2 0.3 0.1
风险度X3 较低(80分)
战果X1 0.3 0.3
方案C 损失X2 0.6 0.05
风险度X3 最高(40分)
1)应用多目标决策方法,设计多目标价值函数。
多目标价值函数如下:
V(x1,x2,…,xi)= i = 1 nkivi(xi)
其中,
①多目标价值函数是归一化的,即:
V( x 1 0, x 2 0,…, x n 0)=0
V( x 1 1, x 2 1,…, x n 1)=1
其中, X i 0是目标Xi的最劣值, X i 1是目标Xi的最优值。
②各个单目标价值函数Vi(xi) 是归一化的,即:
Vi( x i 0)=0 (i=1,2,…,n)
Vi( x i 1)=1 (i=1,2,…,n)
③目标Xi的权重系数Ki
Ki=V( x 1 0, x 2 0,…, x i 1,…, x n 0) (i=1,2,…,n)
并有0<Ki<1 (i=1,2,…,n),K1+K2+,…+Kn=1。
各子目标数量指标的最优值 X i 1和最劣值 X i 0如下: X 1 1=0.45, X 1 0=0.05; X 1 1=0.05, X 2 0=0.6。在服从命令,把握战役重心方面,方案A最好,得100分,与方案A相比,方案B可得80分,方案C得40分,则 X 3 1=100, X 3 0=40。
运用比例法确定子目标价值函数:
V(xi)= ( x i - x i 0 ) ( x i 1 - x i 0 )
分别将各项指标的最优和最劣值代入公式:
V(x1)= ( x 1 - x 1 0 ) ( x 1 1 - x 1 0 ) X 1 1=0.45, X 1 0=0.05
V(x2)= ( x 2 - x 2 0 ) ( x 2 1 - x 2 0 ) X 2 1=0.05, X 2 0=0.6
V(x3)= ( x 3 - x 3 0 ) ( x 3 1 - x 3 0 ) X 3 1=100, X 3 0=40
得出结果如表3
表3 各个方案单目标价值表
方案 子目标 日军出击莱特湾
概率P(S1)=0.7
日军不出击莱特湾
概率P(S2)=0.3
战果X1 0.75 0
方案A 损失X2 0.91 1
风险度X3 1
战果X1 1 0.25
方案B 损失X2 0.55 0.91
风险度X3 0.67
战果X1 0.63 0.63
方案C 损失X2 0 1
风险度X3 0
2)确定权重系数。
运用偏移法确定战果、损失和风险性的权重系数,系数如表4
表4 各子目标权重系数表
战果X1 损失X2 风险度X3
最劣值(基线) 0.05 0.05 最大
最优值(偏移) 0.45 0.6 最小
相对作用大小 0.6 0.8 1
经计算,权重系数分别为:
K X 1= 0.6 ( 0.6 + 0.8 + 1 )=0.25
K X 2= 0.8 ( 0.6 + 0.8 + 1 )=0.33
K X 3= 1 ( 0.6 + 0.8 + 1 )=0.42
得出结果如表5
表5 各个方案单目标权重系数表
方案 子目标 目标权
重系数
日军出击
莱特湾概率
P(S1)=0.7
日军不出击
莱特湾概率
P(S2)=0.3
战果X1 0.25 0.75 0
方案A 损失X2 0.33 0.91 1
风险度X3 0.42 1
战果X1 0.25 1 0.25
方案B 损失X2 0.33 0.55 0.91
风险度X3 0.42 0.67
战果X1 0.25 0.63 0.63
方案C 损失X2 0.33 0 1
风险度X3 0.42 0
按照
V(x1,x2,x3)= K x 1V1(x1)+ K x 2V2(x2)+ K x 3V3(x3)
计算方案A、B、C分别在S1S2情况下的综合效果。
S1情况下:
V(A)1=0.25×0.75+0.33×0.91+0.42×1=0.91
V(B)1=0.25×1+0.33×0.55+0.42×0.67=0.71
V(C)1=0.25×0.63+0.33×0+0.42×0=0.16
用同样方法计算在S2情况下各方案的综合效果:
V(A)2=0.75,V(B)2=0.64,V(C)2=0.49
再根据方案期望值
V(A)=V(A)1×P(S1)+V(A)2×P(S2)
得出最终结果如表6
表6 各个方案的总价值计算表
方案 日军出击
莱特湾概率
P(S1)=0.7
日军不出击
莱特湾概率
P(S2)=0.3
方案期望价值
方案A 0.91 0.75 0.86
方案B 0.71 0.64 0.69
方案C 0.16 0.49 0.26
根据方案期望价值,得出结论:方案A最优,方案B次之,方案C最差。

2.3 决策结果

从综合评估结论看,哈尔西选择了最差的方案C,冒着登陆编队被全歼的风险,指挥舰队全部北上追击小泽编队。但由于日军中路编队指挥官栗田的主观判断错误,没能率领编队进攻莱特湾,失去了获胜的大好机会。虽然美军有惊无险地赢得了整个战役胜利,但从指挥决策层面来看,哈尔西的决策是失误的。

3 哈尔西失误决策原因分析

依据模型数据分析,哈尔西忽视了本次战役中的最重要因素——风险性(相对作用是1.0),本次战役是求“稳”而非求“险”,是要保证登陆编队的安全而非消灭日军航母编队。究其原因,表面上是由于哈尔西没有服从麦克阿瑟指挥,没能准确把握战役重心,但深层次原因是美军联合作战指挥部对战场局势、一线指挥官和指挥信息的控制不力,险些葬送战役胜利。

3.1 控制战场局势不力

美军联合作战指挥部没能准确把控战场局势,指挥不统一,权责不明确,导致对兵力无法实施有效控制。
1)指挥不统一。战场的两支舰队分别归麦克阿瑟和尼米兹指挥,出现了一场战役两个指挥官现象,即指挥不统一。在哈尔西决定北上追击小泽编队时,哈尔西按照隶属关系,只是将情况报告给了尼米兹,却没报告给本次战役总指挥麦克阿瑟,而尼米兹既不了解战场态势,又没有将此情况告知麦克阿瑟,使指挥部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最后导致哈尔西率领舰队北上。
2)权责不明确。美军联合作战指挥部虽将哈尔西舰队配属给麦克阿瑟,名义上由麦克阿瑟指挥,但二者没有隶属关系,指挥部未进一步细化明确双方的指挥权责,导致麦克阿瑟无法对哈尔西实施有效指挥。而哈尔西凭着个人对战场局势的把握,认为舰队的任务“是摧毁正在威胁或位于菲律宾境内的日军海空力量” [4],因此选择北上。特别是在发现栗田的舰队调头东进时,哈尔西仍认为威胁不大,将其留给金凯德的第7舰队就足以对付,继续率舰队北上追击。

3.2 控制一线指挥官不力

美军联合作战指挥部没能及时纠正一线指挥官哈尔西的盲目自信,兵力失控时又没能对其实施有效控制。
1)金凯德无法控制。金凯德当时认为,哈尔西让他的第34特混舰队把守圣贝纳迪诺海峡,而带领其余3个特混大队北上[5]。当栗田舰队东进与美军斯普拉格的护卫航母舰队遭遇并占尽优势时,斯普拉格紧急向金凯德求救,此时金凯德才知道哈尔西带领全部舰队离去,于是金凯德向哈尔西发电报,让其回援。但当时美军联合作战指挥部没有明确金凯德与哈尔西之间的指挥关系,二者既无隶属关系又是平级,因此,金凯德根本无法控制杀得兴起的哈尔西。
2)尼米兹控制不到位。当远在珍珠港的尼米兹得知战场态势后,也紧急下发命令,令哈尔西火速回援,但由于前线未设立联合指挥部,对哈尔西难以实施有效控制,最后经过金凯德和尼米兹一再催促,甚至是金凯德和尼米兹发来措辞激昂的救援电报,哈尔西才在愤怒之中不得不率领部分舰队回援莱特湾。

3.3 控制战场信息不力

美军联合指挥部没能把控好指挥信息的传递,导致各参战部队各自为战,兵力沟通不及时,相互配合不紧密。
1)沟通不及时。由于美军参战兵力分属不同战区,沟通不及时,导致各兵力掌握战场信息不同,未实现作战信息的有效流通。哈尔西得到侦察机报告栗田舰队折回奔向莱特湾时,没有及时把这一敌情转告金凯德;而金凯德也没及时与哈尔西沟通,固执地认为有哈尔西的34特混舰队封锁圣贝纳迪诺海峡,登陆地域的北翼安全会万无一失。
2)配合不紧密。联合作战指挥部与参战兵力之间没有实现指挥信息畅通传递和共享共知,导致参战兵力之间相互配合不紧密。哈尔西作战伊始尚能重视相互配合,曾组织舰载机多次袭击中路的栗田编队,并准备组织一支兵力与栗田作战,支援金凯德舰队;当发现小泽航母编队时,就不顾协同配合,一味北上追击。而金凯德一心防守苏里高海峡,没有抽出兵力去协同、支援哈尔西,防范日军的中路编队。

4 提升我军战区海上联合作战指挥能力的三点启示

我军当前战区海上联合作战指挥处于起步阶段,而战区联合作战指挥部(简称战区联指)的指挥能力亟待进一步提升。通过总结分析哈尔西决策的经验教训,启示战区联指可以从控局、控人、控信息着手,联合指挥与统一使用作战指挥链上各作战力量,形成联合体系作战优势。

4.1 控局,明确指挥权责

战区联指应着力明确权责分工,提升掌控局势的能力,通过控全局、控分局的方式优化分工,确保从宏观到具体、从后方到一线实现全覆盖式的高效指挥。
1)控全局。战区联指要贯彻军委战略意图,掌控战役总体,聚焦战役重点。要控“总”。要集中统一制定联合作战计划,把陆、海、空、天等作战力量在各个方向、各领域的侦察、打击、保障等行动有效统筹起来,形成总体联合体系作战优势;根据战役总体情况进行筹划决策,总体组织、指挥作战行动,总体把握战役节奏,恰当组织作战阶段转换。要控“重”。战区联指要聚焦重要方向作战、重要作战阶段、重要战机和重要力量运用,根据战场情况变化,集中控制各部队之间、主要作战行动与保障行动之间、重点作战方向与其他方向之间、重点作战区域与其他区域之间的行动,相互利用作战效果,纠正部队行动偏差,与各战区间协调一致,发挥整体作战威力。
2)控分局。在分域、次要方向上,战区联指可以委托战区作战分指挥部进行分域联合指挥,掌控分局。作战分指挥部要制定分域作战计划,内联统一兵力行动,外联对接战役部署,具体指挥分域作战行动,支撑战区联合指挥“立起来、联起来、转起来”。首先,控“内联”。在海上联合作战中,将陆上、海上、空中等各自空间域或职能域上的参战兵力由战区作战分指挥部指挥,使之成为联合作战指挥部,对分域内的各军兵种进行统一兵力协同,实现“内联”。如在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中,美军都是在战区司令部之下组建某一空间的“组成司令部”,用于组织各军种兵力按陆上、海上、空中等空间域或功能域实施联合作战[6]。其次,控“外联”。在次要方向上,作战分指挥部可以通过统一计划、分散实施、临机调控的方式与其他分域之间进行联合,实现“外联”。而战区联指则处于监督、控制状态的指挥位置上,可随时进行指挥干预,确保各方向、领域上的参战兵力密切协同。通过战区指挥分指挥部的“外联”,有效减轻战区联指战时可能要同时面对陆、海、空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指挥所的指挥跨度压力。

4.2 控人,优化指挥机构

战区联指应优化机构,着力采取控人“权”、控人“编”的方式,合理设置联合指挥机构。
1)控人“权”。控制一线指挥员的权力,确保海上联合作战指挥的集中统一,保证兵力使用始终围绕实现最高决策指挥员决心这一中心。首先要用权管。战区联指可以强化指挥所建设,明确其授权权限,保证一线指挥员听从指挥,服从命令。其次要用法管。战区联指可以出台战区联合指挥的相关法规制度,以法典、条令管理一线指挥员,做到指挥职权法制化和程序化,使指挥控制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减少摩擦和内耗。
2)控人“编”。掌控指挥人员的编设,实现各指挥要素和力量的灵活合理编组,聚合指挥效能。首先要灵活掌控前后台编组。海上联合作战由于参战力量多元,使作战力量具备了“可重新组合性”,联合指挥编组也随之具备了“可重新组合性”,各级指挥机构可根据作战实际灵活掌控编组,在前台、后台中进行灵活换位,发挥各自优势,将最优、最适合的编组置于指挥机构中。其次要合理掌控人机编组。随着智能化技术在海上联合作战中的广泛应用,人工智能系统逐步代替人员走向指挥前台,需要合理掌控人机编组。按照“电脑精于‘计算’,擅长做计划;而人脑精于‘算计’,擅长出谋略”[7]的原则,智能系统负责完成大量的事务性工作,挖掘准确、实时的情报信息;参谋人员为指挥员提供实时决策建议,保障指挥员正确决策;指挥员聚焦于研究作战指挥,提高指挥决策质量,应对战场态势变化。

4.3 控信息,建强指挥信息系统

战区联指应着力强化指挥信息系统,提升战场信息传递速度和应用效率,把控战场实时动态信息,确保联合作战指挥更高效、更便捷。
1)传递速度更快。战区联指要紧贴海上联合作战特点,开发智能化技术,优化指挥信息系统,实现多维快速获取信息,智能高速处理信息,网络实时共享信息,提高信息传递速度。首先,要多维快速获取信息。在海上作战各领域内,各类侦测设备、智能化传感器与指挥信息系统连成网络,实现水下、水面、岸上、空中、电磁等多维空间信息的智能感知和收集,并汇聚成“信息资源云”,即时准确地记录信息变化情况。其次,要智能高速处理信息。按照分层分类方法,对获取的海量信息进行高速智能计算处理,快速筛选、除假存真,融合形成对作战任务、目标、兵力、行动紧密联系的高价值信息。最后,要通过网络实时共享信息。按照简洁、及时、准确、要素齐全的要求,应用指挥信息系统,通过指挥专网、数据链和视讯系统等对态势、数据、图像进行网络实时共享,保障信息实时准确的互联互通,真正实现“信息高速公路”。
2)应用效率更高。持续优化指挥信息系统的辅助决策功能和操作系统,进一步提高信息应用效率,实现辅助指挥员更高效决策,人机交互更便捷。首先,要高效辅助决策。辅助决策模块将获取的准确战场数据情报信息融入方案制定中,智能化模拟仿真系统进行方案推演,给指挥员提供“准实际”的战场环境,辅助指挥员检验和优选作战方案,在决策时信息更加直观,评估结果更加具体,指挥员快速准确地指挥决策。其次,要便捷人机交互。开发智能技术,优化指挥信息系统作业系统,在人与系统之间建立高速有效的双向信息交互系统,实现人机智力融合,使指挥人员与系统能够进行无障碍、更便捷的相互交流,指挥员随时可以应用作业系统将个人想法融入指挥决策中,而指挥信息系统可以识别和预测指挥员的思维惯性、行为偏好,想指挥员之所想,做指挥员之想做,运用推送技术,形成拟人化、定制化感知推送,为指挥人员提供便捷的外围辅助。

5 结束语

古人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毛泽东指出,“一切带原则性的军事规律,或军事理论,都是前人或今人做的关于过去战争经验的总结[8]”。通过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结合当前我军战区海上联合作战指挥体制刚刚起步的现实情况,探索联合指控优化途径,以明确指挥权责为抓手控好局,以优化指挥机构为抓手控好人,以建强指挥信息系统为抓手控好信息,推进战区联合作战指挥体系高质量建设与发展,最终提高海上联合作战指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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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榕星, 李战青. 外国海军名将[M]. 北京: 华夏出版社, 1989: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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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 毛泽东选集[M].第1卷.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1: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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